《十六字令三首》

毛泽东〔近现代〕

其一

山，快马加鞭未下鞍。

惊回首，离天三尺三。

其二

山，倒海翻江卷巨澜。

奔腾急，万马战犹酣。

其三

山，刺破青天锷未残。

天欲堕，赖以拄其间。

译文、赏析 / 严勇

山，高耸入云端。给快跑的马儿再加几鞭，翻越山巅未下鞍。惊诧高又险，回头瞥一眼，离天只有三尺三！

山，起伏如波涛，浩瀚似江海，倒海翻江卷巨澜。山势奔腾迅猛如奔马，好似万马厮杀正酣战。

山，傲立苍穹如长剑，刺破青天剑锋没伤残。天像快要塌下来，全靠着山的支撑，天才得以铺展于宇宙间。

注释

万马战犹酣：千军万马战斗得正激烈。

刺破青天：将青天刺破。

锷未残：剑刃没有残缺。

注释引用：诗词名句

赏析

这是毛泽东主席的一首极为精彩的咏山词。

作于1934年至1935年长征途中。蒋介石曾屡次妄图凭借水的天险阻挡和消灭红军，例如湘江、金沙江、大渡河等；而相对来说，红军则对山更有感情，尤其是毛泽东，对山的感情更深。这三首词毛泽东以山为主题，通过生动形象的描写和独特的艺术手法，展现了山的雄伟气势和红军的伟大精神。

第一首“山，快马加鞭未下鞍。惊回首，离天三尺三。”这是写“山势之险峻”。“快马加鞭未下鞍”，生动地描绘出红军战士在崇山峻岭间策马疾驰的豪迈姿态，表现出他们不畏艰险、勇往直前的精神。“惊回首，离天三尺三”，巧妙地化用湖南常德民谚，以夸张的手法极言山之高，“惊”字则进一步强调了这种险峻给人的震撼。

第二首“山，倒海翻江卷巨澜。奔腾急，万马战犹酣。”这是写“山势之雄浑”。毛泽东将连绵起伏的群山比作倒海翻江的巨澜，化静为动，使读者仿佛看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，极具视觉冲击力。“奔腾急，万马战犹酣”，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动态感，将山势的磅礴比作万马奔腾、酣战正烈，既写出了山的壮美，也象征着红军战士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、斗志昂扬。

第三首“山，刺破青天锷未残。天欲堕，赖以拄其间。”这是写“大山之精神”。词人把山比作刺破青天的长剑，且“锷未残”，突出了山的坚毅和刚强。“天欲堕，赖以拄其间”，运用夸张和想象，描绘出天快要塌下来时，山如擎天之柱支撑天地的画面，展现出一种力挽狂澜的伟大力量，象征着红军是支撑中国革命的中流砥柱，具有战胜一切困难的坚定信念和强大力量。

三首词共同构成了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卷，同时也是红军长征精神的生动写照。

通过对山的描写，将红军“不怕远征难，万水千山只等闲”的豪迈气概与毛泽东自身的博大胸怀、宏伟抱负和超凡品格相融合。

在艺术手法上，作者运用了夸张、比喻、想象等多种手法，使短小的篇幅蕴含着丰富的内涵和强烈的情感，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，改写了中国诗歌史上《十六字令》无名篇的历史。